晚唐才子李商隐出生于没落的小官僚家庭,同时又生活在大唐王朝由盛变衰的转折时期,使得他的仕途生活极其艰难。他在自己的作品中曾说,四海无可归之地,九族无可倚之亲。义山的这些叙述,就真实地反映了他的贫寒处境。
不过义山从小就善解人意,更勤奋刻苦,不仅得到了当时著名文学家令狐楚的赏识,还成为了泾原节度使王茂元的乘龙快婿。李商隐看似左右逢源,其实却为他的人生埋下了祸根。从此他进退两难,仕途受阻,生活上也经常捉襟见肘。
为了生计和前途,义山不得不经常背井离乡、离开妻儿,虽然沉沦下僚,也无计可施。下面介绍李商隐的一首七律,清淡自然,却神韵绝佳,最后一句令人遐想。
昨日
唐代:李商隐
昨日紫姑神去也,今朝青鸟使来赊。
未容言语还分散,少得团圆足怨嗟。
二八月轮蟾影破,十三弦柱雁行斜。
平明钟后更何事,笑倚墙边梅树花。
诗的大意是:前一天与爱人匆匆会面,第二天早晨接到来信,欣喜之中不免惆怅,叹息之余又有所期待。正月十六的月亮已变得残缺,十三弦柱更似大雁斜斜飞去。晨钟响过之后还有何事?她微笑着靠在墙边的梅花树下。
李商隐的这首七律是写给爱妻的,当时他们虽然还是新婚燕尔,但义山为了担起丈夫的责任,只得与爱妻依依惜别,踏上奔赴远方的征程。
作者写相思而没有浓重的悲怨气氛,表达方式不过于婉曲,语言风格不过求精丽,在作者爱情诗中属于清淡自然的一路。结尾想象爱人的倩影,虽只是淡淡一笔,却神韵绝佳。
作者以篇首二字为诗题,紫姑神又作“子姑神”,旧俗于农历正月十五夜,迎紫姑神问吉凶事。本篇作于元宵节之后的一天,作者以紫姑神借指自己的爱人。而青鸟则是神话中西王母饲养的鸟,能传送消息,这里特指传递信息的使者。
接下来,作者用了两个数词,表达了自己的惆怅之情。二八,指正月十六,月有圆缺,人有离散,诗人也无可奈何。蟾影破,非常形象地刻画出月形亏缺。传说月宫中有蟾蜍,后用作月亮的代称。
十三,古筝上有十三根弦,每弦系一柱;雁行斜,形容筝柱斜列,如雁飞时的队形。作者借月缺和筝柱成单,来比喻人的离別。
一对情侣昨日稍得相会,但未及交谈就已分散,反而足以令人惆怅叹息。如今只身漂泊,壮志难酬,诗人空怀幽怨,又无法排遣。清晨时义山醒来无事,闲看梅花,盼望远方的消息。
义山遥想爱人也在清晨时分,笑倚梅花的形影,令人遐想无限。杜甫的《月夜》中也有名句,何时倚虚幌,双照泪痕干。这两句也是遥想,却妙在从对方那里生发出自己的感情。义山借鉴了诗圣的这种方法,却毫无雕琢痕迹。
作者写景都是为了抒情,又由于文如其人,才更委婉地表达了作者的一番深情。李商隐没有李白的傲骨,无法成为诗仙;义山也不像杜甫那样心系天下,不会变为诗人。
但这位晚唐才子却有自己的风韵,不见狂放、没有幽默,却自有一番深情。作者用最真实的笔触,抒写了他对爱情的执着,对美好的追求,以及对人生和命运的思考,令人感到亲切,也非常接地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