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的故事(四)
没几天，李家庄来了两位年轻后生，在李大善人府邸后街租了一小院，哥俩开了一个古董铺子，安分守己地卖古董和珠宝。但哥俩年轻英俊，又知书达礼，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，很快就被乡里乡亲知道了，特别是有些未出阁的大姑娘，有事没事就在门前来来回回走动，进铺子逛来逛去，就想一睹少年风采。
二位少年公子从不为之所动。都不正眼撩一下。
一天早起，吃过早饭，春玉手提礼物跟在哥哥身后，来到李府门前请求拜见李大善人。管家眼尖，一眼认出春君公子，那夜送小姐回家的年轻人。立刻进后院禀报李老爷。
李老爷正在书房坐着发愁呢。怎么回事呢？原来夫人李太太本来身体就不好，小姐失踪那天受了点惊吓，一时不爽起来，卧病床上。小姐月瑢床前端茶倒水地伺候。
晚上休息时夫人对老爷长叹到：
“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，最担心月瑢还没个婆家，望老爷早点做主，给女儿找个好人家，我也死得瞑目了。”
李大善人正在书房琢磨此事呢，管家禀报：
“回老爷，前日送小姐回家的那个年轻公子求见。”
李大善人眉头一皱，有心回绝不见，又想人家有恩于咱，不见不好，就说了声请。
不一会儿，管家把二人领到书房，拜过李老爷，分宾主落座。
李大善人抬眼望去，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，小个子的那个圆脸，眉眼间露着调皮机灵的样子。高个子的那位长脸，比较沉稳儒雅，略带书卷气。
那夜小姐回家已经深夜，忙乱中也没顾上说几句话。此刻李老爷张嘴问道：
“公子家住哪里呀?令台大人何处高就啊？”
只见春君一抱拳：
“回老爷，小生自幼父母双亡，家父早年间做生意的。前日我兄弟二人刚刚投奔本家亲戚，不想亲戚也已经早亡，只好暂且留住此地，再做打算。”
“哦?听说庄子里来了两位年轻人，感情是你们吗？”
“回老爷，正是我兄弟二人。”
管家进来送了茶水，在李老爷耳边说了几句话。
老爷沉吟一会儿，说到：
“叫她进来。”
只听一阵细碎脚步声，掀帘进来一小姐，正是月瑢。
原来，月瑢的贴身丫鬟荷香和奶妈贺婆婆欲上街买东西，路过书房时正巧遇见兄弟二人被管家领着走向书房。
荷香一眼也认出春君公子，忙拉了拉贺婆婆袖口：
“奶妈快看，那不是春君公子吗？。”“哪个公子?”
奶妈有些迟钝。
“就元宵节灯会那夜，送小姐回家的那位。”
奶妈停下脚步端详了一下，
“可不就是那位公子，他可来了，再不来，我们小姐可要被他害死了。”
话还没说完，荷香早已飞跑回去禀告小姐。
月瑢小姐自春君公子走后，也是茶饭无心，夜夜难寐。又值母亲卧病，不免伤心，常常垂泪哀叹。丫鬟荷香小月瑢两岁，长得娇小玲珑，自幼服侍小姐，见小姐自那夜灯会回来，像变个人似的，心事重重，长吁短叹，虽然年龄小，也猜出个大概，知道其中必有缘故。就和奶妈私下言语：
“小姐若是和春君公子结下情缘，自是最好的。”
奶妈啐了一口：
“小丫头片子，知道什么?”
话虽这么说，奶妈也看出来不对劲。贺婆婆早年丧夫，生个儿子不到一岁夭折了。月瑢是她从小奶大的，把月瑢当亲女儿一样疼爱。见小姐整日忧心忡忡，她也心里难受。就常在太太跟前念叨：“老天保佑，小姐能找到情意相投的人，若是遇到喝大酒耍浑的人，小姐可遭不起那罪呀。”
为此，府里上到太太，下到丫鬟奶妈，都盼着春君公子再来。
门帘一挑，月瑢小姐进得屋来，拜见公子。
月瑢一进屋，二位公子立马起身施礼，相见完毕。春君公子见小姐几日不见，消瘦了许多，心中一动，又不便言语。却见春玉眉梢一动，脸现喜色，欲言又止。
管家又进来禀报：“老爷，王郎中来给太太医病，请老爷过去商议。”
李大善人起身离去。
月瑢小姐命荷香领春玉去茶房吃点心，屋里就剩下二人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