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宵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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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10/4 17:02:00

本文多字,阅读时长2分钟。,我们讨论了苏轼的爷爷和父亲,这一篇,我们来聊一聊苏轼的先祖:苏味道。

苏轼的第十一世祖,苏味道,18岁中举,20岁进士及第,然后迎娶白富美,在武则天的凤阁三度拜相,但他却没有走上人生巅峰,而是病死在巴蜀之地。

1.苏味道的前半生是部爽剧

二十岁出头的苏味道,名满洛阳,刚及第就得到裴行俭青睐,几乎一直带在身边提携,后来,裴行俭实在太喜欢这个年轻人了,便把一个女儿嫁于他为妻,另一个女儿则嫁于王勮。

王勮是王勃的二哥,王勃便是后来写下“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”(《滕王阁序》)的那位文人。于是,苏味道不仅成了河东裴氏的女婿,还成为王氏的连襟。

年轻的苏味道,人生似乎一路开挂。

他的妻家,河东裴氏,自东汉崛起便久负盛名,仅唐朝,裴氏便有宰相17人;老丈人裴行俭本人,是个智勇双全的儒将,工于草隶、多次平定突厥。苏味道第一次见裴行俭的时候,裴行俭正担任吏部侍郎,负责铨选。

也就是说苏味道的老丈人,是位高权重的老牌贵族和实力派,此时负责官员升迁、替补、人事调动,苏味道的妻子裴氏,是位顶级的白富美。苏味道凭什么娶到顶级白富美呢?才学,以及老牌贵族毒辣的投资者眼光。

《旧唐书》载,裴行俭第一次见到苏味道和王勮,便断言这两位,前途无量:“二子亦当掌铨衡之任。”

初入官场的苏味道,因得到未来老丈人裴行俭的礼待,直接担任县尉,7年后,升迁调任咸阳县尉,又2年后,裴行俭要讨伐突厥,便一路带着苏味道,任用为管书记,计三年多。之后,苏味道一路升迁,于年迁任凤阁舍人,并在此位置待了四年。

此间,武则天长子的岳父裴居道,第二次担任左金吾卫将军,找到苏味道写谢表(以感谢皇帝对臣子的重用),因提笔成章,文章辞理精密,声名大噪,该谢表当时被当成职场满分作文流传。

而文人学子则以得到苏味道的点评为成名的契机,比如,宋璟递给苏味道《梅花赋》、《长松篇》后,得到苏味道的赞扬,从此声名大噪。

年12月,苏味道还随武则天拜洛受图,此时,武则天是唐朝的实际掌权者,苏味道相当于伴君左右,见证“君权神授”的时刻,作诗《奉和受图温洛应制》。

后世北宋欧阳修在《新唐书》中称,

苏味道九岁能属辞,与里人李峤俱以文翰显,时号“苏李”

大意是,苏味道在开蒙读书两三年后,就能写诗了。小学二、三年级,大家都还在学背诵时,苏味道同学已经有六年级的写作水平了。

苏味道成名很早,少年时,就因文采斐然,与李峤并称“苏李”,之后,与李峤、杜审言(杜甫的爷爷)、崔融被世人合称“文章四友”。唐朝的小说家、文学家,在他们自己创作的作品里,也都给苏味道极高的评价。比如:

唐朝的小说家张鷟在《朝野佥载》的卷四里,评价:苏味道才学识度,物望攸归。

唐朝的文学家刘肃在《大唐新语》的卷八《文章》里评价:味道富才华,代以文章著称。

此时的苏味道,仿佛拿着爽剧的剧本,但,拜相后,剧本似乎变了。

武则天掌权时期,酷吏横行,一路升迁的苏味道,到了凤阁,好运似乎戛然而止,似乎又没有,比起其他丢了性命的,比如孝敬皇帝李弘的岳父裴居道,因被诬陷冤死狱中,而苏味道幸运一点,几度浮沉,一度被投入大牢,不过,女皇武则天心情一好,又把他捞出来了。

2.三度拜相,苏模棱

年,元宵节,在武则天的凤阁里三度为相的苏味道,此时站在益州城楼,迎着飒飒冷风,挥笔写下了生命中最后一首千古传颂的诗句:

正月十五夜

火树银花合,星桥铁锁开。

暗尘随马去,明月逐人来。

游伎皆秾李,行歌尽落梅。

金吾不禁夜,玉漏莫相催。

宋末元初的方回评价这首诗为元宵诗句的顶峰:古今元宵诗少,五言好者殆无出此篇矣。

很小的时候,苏味道便开始发奋读书,在他之前,五言律诗尚未成型,在他之后,五言律诗开始走向成熟。后晋编写的《旧唐书》、北宋编写的《新唐书》,给他编了15卷《苏味道集》,可惜未曾流传下来。

他因为善写文章,三度拜相。一天,武则天与狄仁杰闲聊,叫狄仁杰推荐宰相人选。狄仁杰思考了一会儿,对武则天说,“苏、李足为文吏矣”,如果你要找文章写得好的,苏味道可。于是,在凤阁待了四年之后,即年3月,苏味道升迁为同凤阁鸾台平章事。

如果你看过《神探狄仁杰》,应该会很熟悉这个官职,在武则天时期,中书省改称为凤阁,门下省改称为鸾台,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则相当于宰相。这是苏味道第一次拜相,但一年不到,就因站错队,被赶下台。

年9月,再度拜相。年3月,因为连坐被投到大牢,“锡虽下吏,气象自如,味道独席地饭蔬,为危惴可怜者。武后闻,放锡岭南,才降味道集州刺史”,武则天看他可怜兮兮,挺有悔意,就赦免了他的连坐罪名。

年3月,苏味道第三次拜相。但在年3月,被弹劾给父亲修坟侵占乡人田地,再次贬谪。

与他的后代苏东坡“遇饭中有蝇,须吐出”的耿直不同,不管是当世还是后世,拜相期间的苏味道,都没有得到赞誉,北宋的《新唐书》直接说他没有建树、没有政绩,只懂得站队附和。身为当权者,却尸位素餐,别人让他决断政事,他不想承担一丁点责任,丢给别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,还沾沾自喜,并以此为为官经验,传授他人,世人嗤笑并戏称他为“苏模棱”,传下成语“模棱两可”。

《旧唐书》苏味道还经常教别人:“处事不欲决断明白,若有错误,必贻咎谴,但模棱以持两端可矣。”所以被人称为"摸棱手"。

《新唐书》云:然其为相,特具位,未尝有所发明,脂韦自营而已。

苏味道第三次从凤阁被撸下来,看着头上的明月感慨不已。古人不见今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。苏味道生活在唐朝,一个繁花似锦的朝代;他亦生活在武周,一个被男人们称为牝鸡司晨的朝代。洛阳城火树银花,但现在,他似乎回不去了。

写下《正月十五夜》这年的2月,发生神龙政变,武则天的男宠张易之、张昌宗兄弟被诬陷谋反诛杀,武则天被逼还位于李唐。

在这之前,依附张易之、张昌宗兄弟等同于升官发财,朝中不少官员依附张氏兄弟,苏味道也不例外,神龙政变后,苏味道因此被贬去眉州做刺史,同年春夏之交,被起复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,但还未动身,就在凄风苦雨中病死了,苏味道次子苏份留在眉州,“眉之有苏氏自是始”,名满天下的苏轼、苏辙则是苏味道的第十一代。

《旧唐书》评价苏味道:“苏、李文学,一代之雄”,在文学上,苏味道有极高的造诣,但尸位素餐、明哲保身、不干实事的为官之道,也为他留下“模棱两可”的骂名。起点极高的苏味道,拿着爽文剧本,最后却远离政治中心,活成了苏模棱,永远地葬在了巴蜀之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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