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宵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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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5/5 16:28:00

父皇有六个儿子九个女儿,我是最受冷落的那一个可是一听说要和亲,父皇马上想到了我而那和亲的对象还是传说中茹毛饮血,残忍粗暴的呈国国君这难道就是我的命吗?

一夜之间,整个王宫都是昆君的传说。

说他身壮如丘,面如夜叉,说他髯须盖住了整张脸。他到底是什么怪样子,我想不出,也懒得想。我只是会好奇,昆君所在的那遥远呈国,是不是也有宫墙上同样亮堂堂的月亮?

猫已经睡着了,住在隔壁的老太医,大约也睡了。凤丫说这里是皇宫最偏僻荒凉的院子,可我却爱极了这里。除了林嬷嬷和二丫,没人管我的衣食住行和冷暖寒热,至于我几点睡,连皇宫打更的太监都要饶过这里,我几时开始做梦,就更没人在乎了。

只是有时,我会想念弟弟弘儿。

我是纪国的公主。可惜我的父亲有六个儿子和九个女儿,我是最受冷落的那一个,何止是冷落,元宵节我去给父皇磕头,他竟叫不出我的名字。

我叫阿凌,名字是母亲取的。我出生起,母亲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,可是她在生了弟弟弘儿两个时辰后却吐血身亡了,那时候我才六岁。

母亲生前就不怎么受父皇宠爱,她死后,弟弟被老嬷嬷抱走,我就被打发到了这个小院子里。

宫里规矩森严,若不是逢节日庆典,我不能离开这院子半步。林嬷嬷伺候我衣食起居,教我女红,凤丫陪我玩耍,给我讲院外的事情。除了她们,再无旁人可见。

日日夜夜,我看着院里的桃花吐蕊,缤纷凋亡;日日夜夜,我看晨雾暮霭,白云悠散;日日夜夜,我在这深井里,数着我一日长过一日的发丝,也数着无尽的苍白年华。

记不得那读书声是几时响起来的,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,日月盈昃,辰宿列张......那个脆生生的声音抑扬顿挫,像夜莺的歌声一样好听。

隔着那堵墙,他念一句,我跟一句,管他念的是什么,鹦鹉学舌也是一种乐趣。

就这样,我从“天地玄黄”跟到“之乎者也”,又跟到“昔在黄帝,生而神灵。”跟得多了,我似乎也能明白一些,所谓“仁义礼智信”,所谓“治国平天下”,都是些听起来高深莫测实则灵巧智慧的大道理。我想弟弟跟着皇宫里的师傅学的,大概也是这些东西罢。他学得怎么样,又懂了多少呢?

又一年元宵节,早早地,去给父皇和皇后磕了头,得了一些赏,便又被打发回来了。只是这次,我斗胆问父皇我能不能见弟弟弘儿。父亲愣了许久才想起弘儿来,也顺便想起我和弘儿是一母所生。慈皇后的脸上不大好看,说弘儿最近身体有恙,怕着了风寒,所以没让出来。父皇点点头,说:“她既然想见,等弘儿好了,就让她见一面。”

慈皇后嘴里应着,朝嬷嬷使了眼色,我便被扶起来推了出去。至于我什么时候能见弘儿,就再没有人告诉我了。

回了院子,我便一心惦记着弘儿。慈皇后说他身体有恙,究竟是什么恙,又几时能好?想着弘儿,我就想起母妃。我想起她死去时枕上的鲜血,想起她怒睁的双眼,想起她看向我时脸颊的泪水......

等了两天,依然没有等来任何消息。林嬷嬷和凤丫都出去打听,也没打听出什么消息来,只听说弘皇子确是卧病在床,到底病入几何,却没人说得清楚。

寒夜里,想起母妃的惨死,我怕极了。

恐惧给了我勇气。趁凤丫和林嬷嬷起了鼾,我将凳子一个摞一个拼到高墙之下,不够,我又找来绳索,那头捆上烛台,扔过去挂在院里的树上。一次又一次,绳子终于稳了,一次又一次,我终于爬上了绳索,一次又一次,我终于翻越了高墙。

“噗通”一声,我从树梢那么直愣愣地摔了下去。脊柱像变成了冰块儿,我听见冰碎的“卡擦”声,而掌心像握着两团火,要灼穿我的皮肉。

屋门打开,我听见“啪啪”的脚步声和长袖裹挟的嘶嘶风声,接着,灯烛开始在我眼前摇曳,那晃如鬼魅的身影里,有一个熟悉的声音——“师父,小贼在这里。”

是那个我整日听进耳朵的声线,只是他这样急切切的腔调,我还是第一次听见。

“胡说,皇宫重地,哪来得贼。”

烛光刺我双眼的瞬间,两个身影齐齐地跪了下去。

“凌公主千岁!”

我抻了抻腰,想站起来,却觉痛彻心肺。

“公主莫动——”老太医道,“松亭,抬担板出来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太医大人,请救我皇弟弘儿。”我急着做揖,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。

“公主莫动!”

我被抬进了太医的客厅。老太医在一堆烛火光为我接骨敷药,我自己也未料到,我竟伤得这样严重。

团团烛火中,我终于看清了那张脸——松亭的脸。他有着满月的光华,也有着春蕊的温柔,我想把那张脸刻在我掌心,刻进我杂乱的掌纹......

“公主伤得不轻,恐怕得禀告皇上才行。”老太医皱着眉头。

“公主翻墙过来,要是被人知道了,可怎么了得?”松亭道。

“唉呀!这可如何是好?”老太医急得跺脚。

“先别管我,先救我皇弟弘儿才好!”

“皇子有李太医诊治,必然无恙,公主不必挂念。”

“李太医,李太医......”我依然记得那张瘦巴巴的脸,当年母妃生产,就是喝了他的药才一命呜呼!

也不知是想起母妃的惨死,还是因为身上的疼痛,我忍不住哭了起来。老太医师徒惊得跪了一地,对我又哄又劝,最后,他终于答应天亮后去过问弟弟弘儿的病情。

我那时候只知道翻墙去问弘儿弟弟的病情,却没意识到我给老太医添了多大的麻烦。我身上几处骨折,想要再翻回院内几无可能,老太医一边把我留在屋里疗伤,另一边托人给林嬷嬷传话,让她们好生捂着消息,待我病好再想法送我回去。好在偌大的皇宫里并没有几个人愿意理我的死活,于是我也便安心地在老太医那里住了下来。

那浑身伤痛的日子,却因为松亭常傍身边而无比快乐。他给我煎药、敷药,我们默默无语,却已胜似千言。

“皇子的病已经好了。”他告诉我,却不看我的眼睛。

“你是说弘儿吗?”

“李太医的徒弟是我的同门,我昨天专门去见了他。”

“那太好了,辛苦你了。”

“松亭惶恐。”

知道弟弟的病好了,我也跟着好了一大半,虽然腿脚不利索,也到底能下床了。身为一个公主,我自然不敢堂而皇之地走出太医的院子走回我的院子,即使三更半夜也不敢冒险,要是被人看见了,坏了我的名声事小,若是牵连了老太医和松亭,那可都是要砍头的重罪。

当老太医一筹莫展时,松亭更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。原来院里有几块砖松动了,他便顺着松动,硬生生敲出来一个洞来。洞子的大小,刚好够我缩手缩脚地爬回去。

就那样,在一个漆黑的夜晚,在豆大的烛光中,我重回了自己的院子。而第二天一早,当我再去看时,那个洞子已经被松亭连夜补好了。看着湿润的新泥,想起松亭的双眼,想到再也无法见到他,我失落不已。低头之余,却见一块砖头在微微抖动,接着,狭窄的缝隙里突出一卷书来。

“松亭。”

他没有应答,那卷书掉在了我的绣花鞋上。

“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......”墙那边是他的声音,细若游丝,却惶惶颤抖。

原来这是“天”,原来这是“宇宙”,原来有这些怪手怪脚的方块字儿记录了我们说的话。跟着松亭的声音,我用手指一个个划过书卷,就像划过他温柔的脸。

后来,松亭总是推书卷过来,我便如饥似渴地认字、阅读,甚至,开始书写。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有趣的消遣方式,因为那些书卷都是松亭的。

听说昆君赖在京城不肯走,非得娶一个公主回去才行。

吃惊之余,更多的是害怕。

“皇上不会让咱们去吧?凌公主可是最不受宠的那个。”

凤丫说完,吓得捂住了嘴巴。

“别胡说!”林嬷嬷拍她的手,“皇上已经说了,就凭昆君那样的人,也配娶我的女儿?就让他赖着呗,眼看要过冬了,看他能赖多久!”

“话是这么说,万一昆君不满意,派兵打过来怎么办?”凤丫问。

“那他也得打得过!那种蛮夷之地的三兵两卒哪里是咱们的对手?”

凤丫和林嬷嬷两只鸡似地“掐”着,我却没有兴趣听了。我想起松亭最近给我的《列国志》,书里记载,昆君的呈国,最是山高水阔,风景如画,可惜生活在那里的人依然茹毛饮血,残忍粗暴,皇族里的人都斗大的字不识一个。

我放下书卷,看了眼手旁铜镜里的自己。在这美女如云的皇宫里,这怕是最其貌不扬的一张脸了。我既没有遗传到母妃的美貌,也没有父皇的伟岸,甚至连慈皇后身边那几个丫头都不如。

这张脸让我明白,不受父皇与皇后宠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,不与人争抢也是最顺理成章的事情。我也明白我的命运——在某个突然被父亲注意到的时刻,成为一样奖品,随手被他指婚给同样不得志却突然立功的男人。我是那个被抛出去沾了皇族金粉的绣球,我是一只牌匾,是毫无温度的批注。

无论如何,我都不可能被指婚给松亭。再不堪的驸马,也不会是青涩的太医学徒。

梅花开了,在最寒冷的冬夜。

我换了冬天的袍子,朝皇后的宫殿缓行。雪落在我的肩头,也落在我的睫毛上。冷冷的雪,像小小的触手,撩拨着我最难名状的悸动。

皇后歪在塌上,脚靠向金灿灿的暖炉。她翘着手指,睨着我,轻声允我起来。

“没想到凌公主竟是这般深明大义。前儿有人报我说你愿意去和亲,我还当他们说笑呢!听说给皇上也报了,我这才信了。”

“能解父皇母后之忧是我该做的。”

“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。你这样的勇气,我自然是欣赏的,可是你父皇多少有些不情愿。那呈国天高皇地远的,怕你去了不适应。”

“这也是凌儿今天来见母后的原因,希望母后能多劝劝父皇。”

“如果你决心已定,我们当然支持你。”

“凌儿还有一事相求。”

皇后抬了抬眼,“你说。”

“我此和亲呈国,能不能带上弘儿?”

皇后的嘴巴突然咧开,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笑容。我知道带走弘儿又给她减少一个潜在的敌人,她一定会开心,却不知道她会表现得这样明显。

“真真是姐弟情深啊!”

“母妃去世时嘱咐我好生照顾弘儿,此去呈国,我想将他带在身边才是最好的照顾。”

“言之有理。”

“还希望母后能促成此事。”

我磕头的间隙,看到皇后眯起的双眼。对于送到手边的好运,大概她也要耐心咀嚼一番。

大地回春,云消雪霁。

珠冠霞帔之下,我心如止水。

我手里握着两封信。一封给弘儿——父皇到底不允许我带走弘儿,皇子之名,体统之尊,是我太天真了。另一封信,是给松亭——天长水阔,一心两味。他会懂,我知道他一定会懂。

我让凤丫将两封信塞过墙壁,再用泥将洞堵上。我无法再靠近墙壁,一如我无法靠近这皇城里我所留恋的一切。

如此那般,我踏上了去往呈国的道路。山高水长,这一走,竟半年有余。

我成了昆君的王后,成了母仪呈国之人。呈国虽小,但山势险峻,易守难攻,千百年来,他们偏安一隅,虽也有天灾人祸,但也算安居乐业。呈国人长相与我们中原人不同,无论男女,皆高大粗鄙,他们对衣冠服饰不甚讲究,兽皮裹住肚腹,野鸭毛围在头顶也算作华服。而食物就可怖了,血淋淋的兽骨兽肉不加烹煮即可食用,野草野菜不加洗择便可进腹。

而我的夫君昆君,最是伟岸魁梧的那一个。我听过关于他容貌的传说,也在心里做足了准备,可是初见他时,我还是有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。他的皮肤那样的黑,头发和胡须胡乱连成一气,根根竖起,而他的眼睛又是那样大而明亮,当他盯着你看时,仿佛一张嘴就能将你吞进肚里。

当我看清了他,却并不怕他。我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,他也心领神会地回礼。他说话时胸腔仿佛有一口洪钟,连树上的飞鸟都要被他吓跑,可是他说出的话却很温柔,他说:“凌公主,昆君会一辈子珍视你。”

初去之时,我和林嬷嬷都因饮食不调、气候不适而倒下,索便呈国,只有巫医诵念咒语,画符驱魔。林嬷嬷终于支撑不住,一场大烧之后一命呜呼了。而我靠着二丫在山里采来的山药,硬撑下来。

身体康复后,二丫哭着求我带她离开,我却拒绝了她。鬼门关走了一遭,老天爷把我留在呈国,一定有他的用意。我不能辜负老天,我须得成就些什么才对得起这一方天地。

我的夫君待我很好。幸许是和呈国的女人比起来,我显得娇小动人,亦或许我的言行举止显出异样风情,他对我的疼爱不仅在他的眼里,更在他的心里。

我发烧的那几天,作为一个君王,他日夜守在我的塌前,他悬赏数不清的黄金,只求有道行高深的巫医把我从死神手里夺回。当我终于能扶床而起,忍着嗓子的巨痛喝下一碗清粥时,他扯着我的衣角喜极而泣。

他告诉我,他要为我造宫殿,用夜明珠装饰大殿的横梁,他要为我打造凤冠,用呈国最闪耀的宝石,他还因为我夸过一句高山茶的清甜,他便让人一筐一筐地从险山里采茶出来。他像孩子一般纵容我,疼我,仿佛我的笑脸比呈国的太阳还要灿烂。

从小便被冷落的凌公主,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珍视过,我体味到从未有过的美好,除了好好当他的王后,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来报答他。

我拒绝了他的好意。我不要宫殿,也不要珠宝,更不要他的子民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一碗我喜欢的清茶。我想要他好好当呈国的君王,我想要千千万万的呈国子民在他的掌舵下生活得更加富足。

昆君是个贤明的君王,他爱他的子民,以一种忠肝义胆的赤子之心爱着他们。可是他性格暴戾,发起脾气来也会杀掉一些罪不至死的人。君王要有威严,但绝不是建立在偶尔放肆的暴虐之上,而是该让百姓从心的佩服与爱戴。

在我的建议下,他规范法纪,以重金网罗有志之识,选贤举能,鼓励生产,建立教育。我也教女官们种桑养蚕,烹饪食物,孩子大人生病了如何诊治用药,而不是全依赖巫医。

我的嫁妆里,除了奇珍异宝,金银丝绸,还有两大箱的书。是我出嫁时让主事官为我准备的。昆君喜欢听我讲故事,我便把书里的故事悉心编排后讲给他听。

他是个悟性很高的人,故事常常还没讲完,他便自己明白了很多道理。他也喜欢看书,他喜欢圣贤之书,也喜欢《商君书》这样的君王之纪。书读得多了,他的脾气开始收敛,人也温和了许多。

他把自己和国家的变化都归功到我头上,可是我深知,我担待不起。我不过是一颗种子,被上天洒在哪里,便在哪里安一份天命。我已经越来越喜欢呈国,喜欢昆君。可是常常,我还是会想念纪国,想念我的弟弟和高墙另一边的松亭。

两年后,我们儿子骁出生了,又过了一年,我们又多了女儿小宛儿。两个孩子,是我心头最美的花,他们的笑容,比得过最富饶的江山,更比得过最尊贵的地位。

昆君之下,呈国有许多分封的贵族,封地世袭,自立为王。这其中有昆君的弟弟、叔父、堂兄弟,都是他的至亲。他们在呈国地位尊贵,衣食无忧,可是他们并不满足。

权利,是这世上最诱人的东西,他们为了权利,可以想出很多办法来。有人把美艳的妾送到昆君的宫殿,有人互相造谣说对方要造反,有人干脆揭干而起,宣布成立新的国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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